双生茕立

【双叶/西幻paro】大翻盘 番外一 · 二皇子与大皇子

*同人中的原创人物番外，所以题目中有双叶，不过番外跟双叶没有太多关系

*时间线大概是在二皇子被抓到叶秋继承爵位之前

*表示，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十分纯洁，大家自由心证

大翻盘本篇地址见这里：01

下面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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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二皇子与大皇子

 

这是一间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除了床与一张桌子就再没有其他家具，薄薄的地毯有些起球，毕竟一般人都不会在这里住很久，所以管理者也懒得去更换这些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毯子。

房间的三面都是厚实的砖墙，只有一面竖满了铁条，大皇子驻足在铁条的一边，而在铁条的另一边则坐着他唯一的弟弟。

安静坐在床上的人有着让人心生好感的温润面容，即使是在这种地方，对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灰暗的囚服并不能掩盖他天生的贵气，对方抬眸回视大皇子，然后露出了与以前无二的笑容。

“皇兄，好久不见。”

“嗯，有一个多月了吧。”

“我以为皇兄你会恨不得立刻把我杀掉，没想到居然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所以，你是把该忙的都忙完了，才想起要处理我这个叛徒吗？”

“我想和你谈谈。”

谈谈吗？

二皇子看着大皇子，严肃认真的大皇子单从面容根本看不出他真实的年龄，不过二皇子知道，这个已经隐隐成为王国重心的男人，现在还不到三十，只比他大上两岁。

“好啊，皇兄想谈什么，我现在时间充足，皇兄想谈什么我都可以奉陪。”

二皇子的眼睛眯着，他很喜欢这么笑，在大皇子的印象中，似乎每一次见到二皇子他都是这样笑着，眉眼弯弯，唇角微扬，无害而又乖巧。

大皇子打开牢门，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所以就连凳子都是刚刚他自己从外面搬进来的，将凳子摆在二皇子面前，兄弟俩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凳子上，在这间小小的牢房中，沉默无言。

二皇子垂着眼，指腹在手中薄薄的书本面上摩挲着，虽然他总是以能言善道为他人所欣赏，可是面对他的同胞兄弟，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我们从来没有这样面对面过。”

指尖一颤，二皇子盯着手中的书，过了一会儿，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很小的时候我曾经有一次试图把你抱起来，不过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根本没多大力气，我上一秒才把你抱起来，下一秒你就摔到地上。”

“不记得了。”

“也对，那个时候你才刚学会走路，记不得也正常，不过我记的很清楚，当我以为你会嚎啕大哭的时候，你却只是抽了抽鼻子，一边小声抽泣一边伸着手，口齿不清地喊我哥哥，然后当我坐到你旁边抱着你时，你朝我笑了。”

二皇子皱了皱眉，不知道大皇子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是想通过回忆过去来说自己长歪了，还是想在最后表达一下人心这种东西捉摸不透？

“之后我就被父亲送去军中，在那里成长锻炼，等到后来我回来时，你已经长大了，从一个小肉球长成了一名少年，你变得十分优秀出色，所有的人都在赞美夸奖你，但是，你却再也没有喊过我哥哥。”

大皇子仍然记得当他再次见到他弟弟时的场景，穿着华丽服装的少年还未彻底长开，遗传自母亲的姣好面容使他有一种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的美丽，他向他走来，脚步轻盈，宛如从画中出来的精灵，然后他停在他的面前，眼睛微眯，带笑的红唇轻启，温柔的声音好似撒在湖面上的月光。

他说：“欢迎回来，皇兄。”

淡淡的，恰到好处的礼节，没有过多的喜悦，一切都像是计算之后表现出来的，恰到好处到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

于是大皇子噎住了，原本想要伸出的手停在身侧，就像是有什么阻止了他，他看着弟弟那无可挑剔的温顺笑容，最终只是点点头，回了一句“我回来了”。

 

“原来，皇兄找我谈话，就是想听我喊一句哥哥？我倒是没想到皇兄你一直介意着这种事，如果皇兄想听，多少次我都会喊的，不过，这个机会似乎不多了。”

二皇子笑着说，那笑容让大皇子胸口一滞，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弟弟依旧挂着那副礼貌而虚假的笑容，就好像一副早已生根无法剥离的假面，他怀疑如果他现在要求他自杀，他也能带着这副笑容从容面对。

“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

“皇兄，现在还这么自欺欺人真得好吗？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孩子，为了自己，我能利用身边的一切，我从一开始，就是个坏到骨子里的家伙。”

“这几年，我收集了不少资料，那次审判后，我又查到不少东西，”大皇子看着二皇子，“你的确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可是，你却从来没有出卖过国家。”

“那些泄露出去的资料，基本都是真真假假混合的，你做的很隐秘，真正重要的东西，你一件都没有透露出去，而那些被你利用的人，真正对国家有二心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用一定范围内的资源与情报获取更多的资源与情报，就连路易伯爵都称赞你是天生的政治家，是一名难得的天才。”

二皇子耸了耸肩，大皇子的反应倒是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他以为他那死板正直的哥哥即使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也只会皱眉说他心狠歹毒，却不想他居然还能称自己为天才。

是，他有野心，他想打败大皇子，但他绝对不是傻子，叶秋不是说过吗？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他的确是想用外部力量打倒大皇子、消灭他的敌人，却绝不可能让那群外来的家伙轻易占到便宜，国家是他的根，他想要的是真正的实权，而不是别国傀儡下的虚名。

“如果我真是天才，我就不可能在这里了，”二皇子闭了闭眼，“与虎谋皮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那不过是我年少时的自大罢了，如果是皇兄的话，肯定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不是吗？”

“皇兄，你不用再为我找借口了，叛国就是叛国，不可能单凭你查到的一切就掩盖我所做的一切，当我第一次和敌国间谍联系上时，我就已经有了觉悟，而且，我伤害了那么多人，现在，是时候接受我应得的报应了。”

“你是在激我吗？”

“没，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自始至终，二皇子都没有想要逃避他的罪孽，他微笑着，似乎是在挑衅，又似乎只是单纯地陈述，大皇子皱了皱眉，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从来没想过与他这个弟弟好好谈谈，他不知道他的弟弟在他不在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等他回来，他的弟弟已经变成了一张假面，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哪一面才是真的。

“你想死？”

“成王败寇。”

“即使我希望你能活下来？”

“皇兄希望我活下来？”二皇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也许你现在还对我有一点兄弟之情，不过，我身上流的血注定会成为你的猜忌，与其留下一枚定时炸弹，倒不如把一切扼杀在萌芽里，皇兄，想要成为一名好的领头人，你还不够狠心。”

大皇子无话可说，他的弟弟太冷静了，冷静的不像个人类，小时候那个会扒拉着自己衣摆喊自己哥哥的小家伙到底去哪里了？

“你就从来都没想过，我们之间也能像叶家那两兄弟一样要好吗？”

大皇子低声说道，他本以为会继续从二皇子口中听到冷静的分析，然而并没有，二皇子就像突然不会说话般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二皇子才像是回过神来般动了动脖子，他的视线变得有些飘忽，大皇子惊讶地发现，他那个除了微笑似乎没有第二个表情的弟弟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窘迫。

这还是第一次，二皇子主动开口问大皇子问题，“叶秋……他怎么样了？”

“叶秋？”

“他那天昏倒了不是吗？他……怎么样了？”

虽然有些惊讶自己的弟弟还会关心别人，大皇子仍是如实地把叶秋的近况告诉了二皇子。

二皇子聆听的表情十分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皇子，听到叶秋即将继承爵位后，二皇子居然笑了。

“是吗？叶秋要继承爵位了？是吗……是这样啊……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大皇子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弟弟笑的这么开心的样子，再也维持不住疏离的面具，二皇子用手捂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声从指缝中断断续续地飘出，若不是顾及着大皇子还坐在对面，他甚至能笑的倒在床上。

“你……”

大皇子有些迟疑，他总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却又有点不敢相信，他的弟弟，难道对叶秋……

许是他的表情太明显了，二皇子在笑完之后，不待他询问便率先给了他答案：“皇兄，别用那种表情看我，你想的太多了。”

这种与开玩笑无异的轻率话语并不能说服大皇子，二皇子将大皇子不信的表情看在眼里，终于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皇兄，我的确是喜欢叶秋，不过跟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其实我一直知道，我不可能成为一名好的国王，因为我缺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信任。我很难相信别人，即使是最亲近的人，我也总会抱有怀疑，想着他们会不会背叛我，想着他们会不会在背后捅我一刀，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就连从小照顾我事事亲力亲为的保姆都能因为自己孩子的安危而把我交给想要杀我的人，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信的？”

“当然，我也不是单纯因为那件事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那件事不过是一根导火索，我可能生来就带有这种性格的因子，我喜欢把一切掌握在手里，只有自己才是最可信的。”

“而且，我有野心，我想成就一番事业，我不比任何人差，凭什么因为出生晚就要被他人在背后可怜惋惜？那些除了武力便一无是处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否认我？所以我不甘心，我想要那个最高的位置，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的存在我的价值。”

“于是我开始利用我所能利用的一切，欺骗、伪装、设计，我并不觉得这些是什么很肮脏的手段，不过在那些把信任托付于我的人眼里，隐瞒真实的自己又无法付出真心的我想必是一个很差劲的家伙吧。”

“但是，叶秋不一样，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在提到叶秋名字的那一瞬间，二皇子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就连声音都轻快了不少，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之前的老谋深算，像是一个在炫耀自己珍藏的孩子，浑身上下都在散发出幸福的气息。

“他是特别的，皇兄，你只要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二皇子想，大皇子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理解叶秋对自己的意义，那不是单纯能用爱或喜欢来描述的情感，他对叶秋的感情，要比这更加复杂，也更加执拗。

最开始的时候，二皇子只是为了能与大皇子对抗才找到的叶秋，目的，不过是为了在叶家的支持上与他哥哥分庭抗礼，除此之外，在他眼里，叶秋与其他被利用的人没有区别。

然而很快，他就在叶秋身上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叶秋很聪明，也很优秀，是一枚超过他预想的棋子，所以他开始关注他，然后他发现，叶秋的处境竟是与他惊人的相似。

不过二皇子并不是那种因为境遇相似就会产生同病相怜想法的人，相反，他更多在意的是如何更好的掌控手中的棋子，而这种相似，就是一种很好的武器。二皇子以为叶秋和自己是同类，所以他用同类的思维去定位叶秋，去规划他们的相处模式，结果，却有点出乎预料。

 

“皇兄，我们注定做不到和叶家兄弟一样要好，因为我不是叶秋，我是个总想着如何算计他人的坏家伙，而叶秋是个好孩子，非常非常好的孩子。”

 

明明有着同样的境遇，同样的野心，叶秋偏偏就是和他不一样，与不信任他人的二皇子相比，叶秋对他人近乎天真的信任显得有些傻乎乎的。

二皇子曾经一度不屑于叶秋的这种信任，甚至恶意揣度过他要经历多大的伤害才能明白他的信任有多么的脆弱无力，可是没有，即使被人下药，即使被他隐瞒，叶秋依旧怀揣着那种天真，在无数伤害下顽强地成长。二皇子甚至怀疑叶秋是不是傻了，为什么在被背叛过那么多次后，依然能选择信任他人，直到那种信任落在他的身上。

明知道二皇子不可能给他完全的信任，明知道这注定是一场不公平的关系，但叶秋依旧这么做了。那真得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被一个人无条件的信任，尤其是在这个人知道他糟糕的本性后，这种信任就越发显得难能可贵，二皇子头一次体会到被人“宠着”是一种怎样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欢喜，同时也让他焦躁，他眷恋这个人傻到天真的信任，也想不断试探这种信任能坚持到什么地步，他的内心徘徊着一只野兽，不断叫嚣着让他摧毁那个人，将他所有的天真软弱全部摧毁。

 

这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嫉妒他，也羡慕他。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把这个人留在身边。

他想要这个人陪他一起落到地狱中。

他很孤独。

 

于是他做了这辈子唯一一件让他后悔的决定，既幼稚又残忍，看到叶秋浑身是伤的躺在床上，看着他一层又一层地披上冷漠的硬壳，他以为他终于可以把这个人拉到地狱里陪他，只是到头来，留在地狱中的，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叶秋最后平静而冷漠的眼神刺痛了他，二皇子终于承认，自己彻底输给了这个人，他不可能把他拉到地狱来，永远都不可能，因为他需要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填平了他内心的空洞，因为这个人，是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层的理想。

 

“皇兄，我想见他，最后一面也好，我想见他，我想看他实现理想的样子，可以吗？”

二皇子的话中隐隐藏了点乞求，有些可怜的姿态，像极了当初求他抱抱的小东西，大皇子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有求于他，他的弟弟根本不会摆出这样的姿态，不过这样的他，倒是比之前更像一个普通人。

这是他的疏忽，是他曾经的止步不前才让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变成这样，如果当年他能像叶修那样主动伸出手，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二皇子说的没有错，他们不可能像叶家兄弟那样，因为他不是叶修，他的弟弟也不是叶秋。

对待这样的弟弟，温柔和溺爱都是不需要的吧。

“可以，但是我只能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那之后，我会把你送走。”

“流窜之地？”

“没错，我不会让你死，你要活着为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负责，我需要你的才能。”

“如果我继续使坏呢？”

“那我就不能保证叶秋可以安稳地坐在他的位置上。”

既然他那聪明过人的弟弟不相信情感维系，他就只能用利益来维持他们兄弟间的感情，责任与义务、交易与利益，如果他的弟弟只相信这个，他就从这里开始，利用他的弱点，卑鄙点也无所谓，反正，他的弟弟不会介意这种事情。

 

二皇子显然被大皇子这突变的画风震到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大皇子那张严肃的脸，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后，往后挪了挪身子，“你是认真的？”

“我从不开玩笑，叶家身后的秘辛足够叶秋折腾一辈子，我不介意没事给他找点麻烦，这点小事我还是做得来的。”

“当然，如果你还是执意要使坏或是执意去死，我也不介意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虽然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做，不过总有比我更擅长的人会教我。”

 

“所以，为了你那个特别的人，为了你最爱的自己，让我们以后好好合作吧，亲爱的弟弟。”

 

二皇子想，他大概是又唤醒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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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过high了，于是一篇番外被我写了好久，这大概是一篇改了三四遍才出来的产物，虽然和双叶没关系，但我还是打了个tag。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坑，嗯，我要努力填坑了，如果有精力再开新文，不想写阴谋了，想发小甜饼。